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耽:我若能扼住命运的喉咙!

发表于:2024-06-01 作者:游戏编辑
编辑最后更新 2024年06月01日,01.2008年,我拿着遥控器一边转播著北京奥运,一边转播另一个台的5.12大地震,一边是举国欢腾,一边是举国哀伤,那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,屋子外面的夜色正浓...

01.

2008年,我拿着遥控器一边转播著北京奥运,一边转播另一个台的5.12大地震,一边是举国欢腾,一边是举国哀伤,那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,屋子外面的夜色正浓。

母亲从厨房里拿出一杯热牛奶,递到我手上,指责我的不是:“这么晚了,北京奥运的开幕式也应该结束了吧!快!回房间歇著去!”

我伸手接那被热牛奶,结果手刚一碰到杯子,我的身体就像吞了五十斤钢铁一样,重重地摔在地上,尤其是头部,摔下去的时候,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我的脑袋快要裂开那么疼痛。

砰然一声,玻璃杯子碎了一地。

紧接着传来妈妈的几声急促的叫唤声:“儿子!儿子!”

“儿子,你答应妈妈一声,儿子,你可别吓唬妈妈呀!”

母亲急急忙忙地找茶几上的电话,拨打120,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失去意识了,具体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,后来有是怎么被就回来的,我一点也不清楚。

后来,当我醒过来的时候,一只手捂在我额头上,紧接着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环绕在我耳边!

“他还有点低烧,估计休息一两天之后就没事儿了!”然后,医生看了我一眼,亲切地问候我,“你好啊,我叫秦书明,是你的主治大夫,以后,请多多关照!”

妈妈跟我说,秦大夫是医院里脑瘤科的专家,是我们县城医院花大价钱从省里的医院里挖来的,而且在他手头上治好的病人也很多,一边说着,妈妈还一边安慰我,“儿子,不用担心,秦大夫会治好你的!”

妈妈说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眼,如果秦书明能治好我,那为什么妈妈她还背着我给我挑选墓地,这说明我的病已经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。

这几年的地皮贵,我所在的城市虽然比不上一线的北上广这些大城市,但是也算是一个经济比较发达的沿海发达城市。

房价高歌猛进,带动墓地都比五年前贵了十几倍。

妈妈坐在我的病床前,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我看她给我挑选的一块地方。

妈妈是一个很直接的人,我知道她这是为了我好,最后千挑万选,我跟妈妈终于敲定了在城西的一块风水宝地,妈妈笑了笑,慈祥的双眼终究舍不得从我的身上移开。

这时候,秦书明从病房外面推门进来,“阿姨,小洛,该换药了!”,声音清澈,秦书明的声音,是我这么多年听过的最好听的男生的声音,没有之一。

我自知死期将近,于是,那时候我就对秦医生提出了一个挺自私的要求,“医生,你有女朋友吗?”

我当然不是为了问他愿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,傻子才会在临死前谈一场无意义的恋爱,然后自己一个人死去,空让另一个人活活地守在这个世上。

他顿了顿,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,母亲当时就在旁边,“怎么啦,小洛,你想当哥哥的男朋友吗?没关系哦!哥哥没有女朋友,我会陪着小洛渡劫的!”

“呸!”我当时只有23岁,他28岁,虽然我长得是矮了一点,但是怎么感觉我好像被他当成小孩儿来看待!妈妈露出姨妈笑,笑中带泪。

“小洛啊,医生哥哥在给你开玩笑呢!你别在意!”

我不会在意的,其实,我在意的只是他晚上有没有时间,我跟他说:“医生,你能晚上留下来每天给我读读书吗?你的声音很好听,这样......这样或许我就能乖乖地睡觉了!”

我当时还给他撒个骄,既调皮,又显得我临终前有多无奈。

就这样,秦书明一口答应了下来,摸了摸我的头,当天晚上,他就拿着一本小说进到我的病房,那时候妈妈已经回家休息,整个房间里就剩下我跟秦书明两个人。

他给我读小说里的故事,我侧卧,背着他,把脸贴在枕头上面,静静地听着,一个夜晚,从窗外的明月,还有医院里的药水味,伴着我入睡。

那一天的晚上,是我住院这么久以来我睡得最香的晚上,朦朦胧胧中,我还听到窗外“咕咕”“咕咕”的乌鸦啼声,我觉得,那大概是过来接走我的死神大人吧,听着听着,我就醒了。

翻过背,看见秦医生正抱着双手安安静静地在我床边睡着。

你们知道吗,他睡觉的样子真的挺可爱的,别看他平时一本正经大医生的样子,睡觉的时候会磨牙,口水流了整个衣袖都是,我翻起身子,从床边的椅子上抽出一张纸巾,在他嘴角边擦了擦。

秦书明惊然,眼睫毛动了动。

“对不起,秦医生,我是不是吵醒你了?”

我别着脸,看了看墙上的表,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。

“小洛,你则么还没睡!”“啊哈!”秦医生打了一个哈欠,“乖,快睡,哥哥明天喂你吃药!”

“......”

我头上挂满了黑线,想起那一扎药丸子,我就想吐,每次都是秦书明硬灌着我,我才能咽下去的。

后半夜,我也睡的挺香的,因为,秦书明把手放在我的被窝里,紧紧地牵着,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暖。

接下来的许多个许多个夜晚,都是秦书明这样给我读书,我就背对着他睡觉,于是,渐渐地,这个姓秦的医生就替代了我妈妈的职责,全程在医院里照顾我。

02.

我还记得,在医院的那段时间,我很害怕打针,一打针我就缩回到被窝里躲著,针尖儿那么粗,我的小屁屁那么薄,一针打下去,我岂不是小命都不保。

后来护士就没办法了,大声的教训我,“你爱打针不打针,你还给我闹!闹什么呀你!”(我每次打针的时候,我都躲在被窝里,然后用腿直接蹬外面的护士姐姐,所以,基本上所有的护士都怕了我!)

尝试了几次之后,护士终于忍不住到科室里去找秦书明。

“洛洛乖!洛洛乖!你什么也看不见!”小伙子挺会安慰人,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。那TM是直接叫科室里几个男大夫直接把我按在床上,他拿着针管扎我的,一针扎下去,我疼得哭爹喊娘!

这下好了,秦书明温柔转怒,“够了,周小洛,我忍你好久了,我们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疗,你倒是不疼爱自己的身体,你这样,还要我们怎么救你啊!你再哭试试!”

我蔫儿了吧唧,忍着就要快哭出来的泪水,“不哭了!”

“真的不哭了?”

我点点头:“我真的真的真的,不-哭-哇哇哇哇哇~”我哭得跟个二百五似的。

“哦!!!好了,好了!乖啊,小洛不哭,小洛不哭!都二十好几的人了,还哭!”

看吧,只要我一哭,秦书明铁定心软,他安慰着我,心疼的要命,其他医生也管不着,纷纷溜出来病房的大门,一副事不关己的作态留我们这对奇葩的“医患关系”在病房里边!

秦书明的那点小心思我早就摸透了,刀子嘴,豆腐心。

我窝在他的怀里,“老秦......”

“啊......怎么啦!”他一边抚摸着我的头,一边安慰着我。

“以后打针可以,但是.....能不能只是你一个人来,我不想别人看我的屁屁!!!”

“额......”

说出刚才那句话的时候,我恨不得打死我自己,呸呸呸!什么东西,不是我说的,不是我说的,不是我说的!

周围的气愤异常尴尬!

秦书明停下手里头的动作!

“小洛啊,你.....该不会是......”

不是!

我否认!

我不喜欢你!

真的!

真的!

“你是不是害羞啊!打针你都会害羞!哈哈哈!”

“......”

净说废话的秦书明!

不过算了,岁月乱糟糟,我还得数一下我还有多少日子呢!

那天,我坐在床边掰花瓣!

“一天,两天,三天!.....”

我把朋友们送给我的花的花瓣一片片地掰下来,掰了多少片,就是我能活多少天!

“小洛,你在干嘛?”老秦在我身边坐下。

那时,离我住院已经过去了大半年,脸颊瘦了一圈,幸好头发还没掉,医院里那几个小护士因为有我的存在,不敢对老秦动什么心思。

“我在数数我还能活多久啊,老秦!”我笑哈哈,乐观向上,积极活泼,乐成一朵花,“哈哈!”眼眶湿湿的,布满了泪花,他看得出来,我好想哭。

结果秦书明脸色一变,“周小洛,我说过你多少回!有我在你身边,就算你死了,我也让你死的安息!”

我一把玫瑰花打在他的脸上,“喂!老秦,有你这么盼着我去死的吗?”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,这一次我真的饿笑了,被他那小子逗笑了,我以为他会说出什么矫情的话来安慰我呢?

结果呢!

哈哈!

臭小子,就会气死我!

然后,他才不慌不忙地安慰我,“你看看,像现在这样乐呵呵的多好!别整天一副寻死腻活的样子!”

他抱着我,嘴里不断念叨著,“会好起来的,会好起来的!”“会好起来的......”

门外正站着妈妈,一只手握著脸,泪水哗啦啦地流着!

这就是现实!

03.

老秦啊......我喜欢你啊,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!

我转院去省里的前一天,是我的生日,医院里所有的护士都讨厌我,因为我一来之后,秦书明围着我转。

但是,在我生日这天,护士小姐姐对我关爱有加,一起给我买了蛋糕,还送我很多礼物。

老秦呢......emm,他没出现,生日会的时候,没了他我真的很无聊,即使礼物再多,祝福再多,对我来说,没有他,什么都不是。

那天晚上,等所有人都散了,十一点多,我差不多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的时候。

才听到门外有人推门进来,在我床边坐下,开始读书......

“.....”

读著读著,我听到那个人在哭。

我背对着他,把脸贴在枕头上。

这一晚,是我过得最宁静的一个晚上,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,老秦不在了。

我转院去省里的大医院,我知道,在县城的医院根本治不好我的病。

听说还要撬开我的脑袋,还要什么,什么......我忘了,听着都瘆人,以前明明连打针都害怕得要命的我,这个就更不用说了。

但是,这一次我没让秦医生跟着我,我在害怕,害怕到时候见到他,没有勇气继续走下一步,未来是什么,明天是什么,我还能活多久,我真的一无所知。

去到省城之后,医生拿着化验单,到我的病床前面,问候了一声我母亲,“方便说吗?”

我母亲瞧了瞧我,点点头,“情况不容乐观,我建议,如果家里条件好的话,还是送令公子去美国的医院接受治疗吧!我们这儿,真的也无能为力了!”

一声叹了口气,摇摇头,转身离开病房。

“小洛!”妈妈看着我,“你还想着秦医生吗?”

“妈妈!告诉他,我已经死了吧,让他别再想着我了,他爱干嘛就干嘛去!”

我静静的合上眼睛,接到诊疗结果的时候,已经又过去了一个月,我的脸颊瘦的自剩下一排骷髅,头发掉光了,即使是秦书明现在来找我,大概......

大概也不知道我是谁了吧!

妈妈遵照我的愿望,在我离开中国去美国的前半个月,把我已经死亡的消息告诉了秦书明。

我问妈妈,“你跟他说的时候,他什么反应?”

妈妈抹了把眼泪,“他.....哎!”“他问我,为什么我给你买的那块墓地至今还是空着的,一直在问这个问题,一直在问......”

去美国的那天,母亲推着我从医院的花园路过,本想直接去机场,我坐在轮椅上,可是母亲忽然想上个厕所,就离开了我一会儿,这时候,忽然从医院门口的方向走过来了一个男人,急冲冲,额头上还冒着汗水。

走到我身边,“你好,请问你知道综合住院大楼怎么走吗?”

我用手指指了指后面最大的那座建筑物,跟他说:“那个就是!”

“好的!谢谢!”

他刚要走,我叫住了他,“哎!先生,你这是要做什么去?”

“我......我想找我的男朋友!他病了,一直不肯见我,他妈妈还骗我说他死了,我不相信,所以.....我来确认一下!”

男人转身离开,留下一个苍白的背影。

他走了好一会儿,妈妈才从厕所赶回来,推着我就奔往机场的方向。

一路上,我半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到了机场之后,妈妈见我有些怪异。

问我:“怎么啦?”

我说:“妈......”

“哎!”她应了一声!

“我是不是已经病弱到连你也认不出我来了?”

妈妈无言!

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
飞机起飞,美国就在不远的大洋彼岸。

等待我的,不知是死是活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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